然而即便是刻意拖延,心照不宣,然而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行路,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又来到一片河滩处,瞧见此处一片狼藉,几处草丛里面伏卧着黑影,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有情况!我们这一组人倒也算是精锐,立刻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接近查探,很快便发现了这些人都是另外的一个搜索小队,只可惜他们已然被人杀死,瞧着死状,大部分是被踩死或者钝器拍打而死,唯独有一个,是给人将脖子缠住,活活勒死的。
我摸了一下死者那软趴趴的脖子,发现上面有一股极为腥臭的黏液,拇指和食指合并分开,有透明的丝状牵连,显示出了极强的黏度。
瞧见这状况,其中一个叫做老秦的鱼头帮汉子不由得说道:“难道他们遇上了莽山恶龙?”
我们都不是当地人,问这莽山鳄龙到底是啥玩意?
老秦舔了舔嘴唇,说我也不太晓得,只是听家里面的老人讲过,说我们这莽山受第四纪冰川的影响很少,有很多第三纪或更古老的动植物得以保留下来,在这两万公顷、一百五十多座千米高峰之间,有无数的巨蟒毒蛇存活,而在群山深处,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坑里,有着全世界最大的毒蛇窝。
老人讲那里面有一种像鳄鱼一样四脚矮龙,光那细长的舌头,都能够伸出二十几米远,从山那一边就直接伸过来,卷走小孩和牲口……后来国家请了龙虎山的道士作法,把那个万丈深坑给封住了,这才无事。今天瞧这状况,莫非是那封印破了?
听老秦说得活灵活现,所有人的心里面不由得一阵紧张,这凶手倘若是人的话,倒也没有太多值得恐怖的地方,毕竟打不过还能跑,跑不过还可以讲理嘛,但是这畜牲可就没有这么多讲究,深山老林子是它们天然的战场,倘若真的凶悍起来,很难逃脱出外。
而正在我们忐忑不安之时,突然听到旁边的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呻吟声。
这声音并不算大,然而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这么的刺耳。
莫小暖对于呻吟声最有研究,耳朵一转,立刻说道:“是人的,而且还是我们的人。”我们不知道她这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却也不敢有半点儿耽误,快步朝着小溪边那黑乎乎树林子深处跑去,很快便到了声源处,但见一人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我们走到近前,才瞧见这人其实并非趴着,而是掉进了陷阱里,胸口以下的身体都在地下,而上半身则卡在了洞口。
“麻二爷!”老秦大声叫着,蹲身下来招呼。在手电的灯光照耀下,我瞧见了这张满目扭曲的脸孔,竟然就是先前对我投射来怨毒目光的鱼头帮小头目,因为当初被我和杂毛小道折辱,他对我们怀恨在心,却没想到此刻非但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自己反而陷在了这里。
邪灵教死一个少一个,我们并不着急,但是老秦和另外一个鱼头帮汉子老孔却是心急如焚,蹲身下来,大声问候,想确认这哥们的身体状况。
从表面上看,麻二除了掉进洞子里外,并没有别的问题,只是他那一脸扭曲的痛苦表情,平添许多恐怖。麻二完全就沉浸在了自己的痛苦世界中,不断地低声呻吟着,一双眼睛几乎要凸了出来,似乎完全都不晓得我们的到来。
老秦和老孔轮流叫了一会儿,又拍了拍脸,发现麻二并不理会,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也能够猜到这陷阱下面,或许放置了捕猎夹或者竹签子之类的东西,将麻二的双腿给扎穿了,所以才会导致如此。
杂毛小道有心提问,并没有蹲下,而是一脚踩中那家伙伸在外面的手,死命一碾压,骨头碎裂,巨大的痛感蔓延,麻二这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而我则趁机盯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快说,凶手到底是谁?”
麻二眼神飘忽不定,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巨大的黑影,山一样的体型,狂奔、狂奔……”
老孔不满杂毛小道冷酷的手段,一把将其推开,伸手抓住麻二的手,招呼着老秦一起,将其从陷阱里拉出来,然而就在此刻,莫小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小心!”就在莫小暖的叫声刺破夜空的时候,从麻二的嘴巴、鼻孔和眼睛里面,突然有数道碧绿色细影,如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