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听她说什么现出原形,心忖:“难不成你是妖怪不成?”
古钺聪听到“都是我一厢情愿”,胸口犹如受了重重一击,又听她说要大喊,忙道:“你别喊,我答应你就是。”
钟管家大惊失色,哆哆嗦嗦道:“主子,英武殿中虽然都是男仆,但事无巨细,奴才等都还无微不至,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奴才日后必将竭心尽力,伺候主子,请主子收回成命。”
不待古钺聪答话,欧阳龙儿瞪了一眼钟管家,对聂贵妃道:“娘娘,奴婢一时心花怒放,想伺候古公子几日,请娘娘这就把我送给古公子罢。”
聂贵妃也是有心讨她喜欢,说道:“这丫头与我情同姐妹,日后你们见到她,要当见到本宫一般。”
钟管家听在耳中,只觉脑中轰轰作响。他在英武殿数十年,一生心血都全在殿中,早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便是死也打算死在这里,谁知如今凭面前这名婢女三言两语就夺了去,更绝望的是,非但主子满口答应,娘娘更声称与她“情同姐妹”,以后见到她就如见到娘娘一般。一瞬之间,他仿佛被掏空一般,想想一生经营,如今拱手他人,当真是生不如死。
欧阳龙儿道:“怎样,老管家,我发起火来还不赖罢?不过啊,我看你也一把大年纪了,就不辞退你了,这些菜都凉了,去,换新鲜的来。”
钟管家心如死灰,嘀咕道:“早知如此,莫说要我掌嘴,便是割了我舌头,也不敢顶撞你了。”用尽全力爬起来,和手下人收拾酒菜,怏怏退出。
众奴仆一离开,古钺聪将门掩上,望着龙儿道:“我正要去寻你,你来了就好了。”欧阳龙儿斜瞥一眼聂贵妃,掏出怀中绢帕,在古钺聪嘴角细心擦拭,柔声道:“你看你,吃得满嘴都是油。”聂贵妃面上微笑,望着烛火不转眼,说道:“皇上常来绯烟宫,龙儿留在我处多有不便,古公子是宫中新人,这英武殿比绯烟宫当周全些,这些日子,就让龙儿在这里住下罢,你们也有个照应。”
欧阳龙儿道:“不用娘娘交代,我迟早也是古大哥的人,我自会照顾好他。”
聂贵妃又道:“伶儿、可儿,你们要尽心伺候古公子。”欧阳龙儿道:“不用了,她们能做的事,我欧阳龙儿也能做,娘娘的人还是留着自己使唤罢,就算她们留在英武殿,我也会想法子轰出去。”
聂贵妃忍不住道:“龙儿妹妹……”
欧阳龙儿道:“娘娘若还当我是姐妹,就不要让我看到她们,就想到你。”
聂贵妃怔怔站着,似乎想叹一口气,最后道:“那也好。”
古钺聪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一句话也不敢搭,见两人不说了,才道:“龙儿,我们刚来英武殿,你日后要收敛一些才是。”
欧阳龙儿点点头,说道:“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