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刻君篱跟顾浅生解释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也不会信了。
若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五枚玉子又是如何能到你手里的。
更何况,君篱根本连半点儿解释的意思也没有,看顾浅生不搭理他,君篱索性又将四枚玉子收回了怀里,只留了一粒捏在手上,试探一般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在之前他做饭时候已经仔细清洗过一遭的玉子此刻的味道竟有一股甘甜,君篱眉头紧锁,仿若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
这东西到了手上放了这么久,当初那股急迫感早已不复存在了,他一时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吃下去。
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它贴身收纳好,先吃过饭再说。
一顿饭就在诡异的安静之中结束了,顾浅生身上不舒服,索性再度摸索到了床边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君篱没有丝毫异议的里外跑动着,将桌子收拾干净。
按照他那套理论,现在他既然说了算,自然什么都该是他顾着的,一如当初在自己家一样,洗菜做饭,收拾碗筷再正常不过。
君篱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才站定到了床边,此时已是深夜了,借着烛台和透窗而入的月光,君篱能清楚的看到顾浅生紧闭着双眼的苍白脸颊。
他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呢。
君篱有些不放心的又伸手试探了下他的额头,感受到掌下是正常的体温之后,方才略略放心,回身将烛台吹灭,轻手轻脚的脱鞋上了床。
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身旁的躺了一个人。一直未曾睡着的顾浅生心中划过一道凛然。君篱在床上有些不老实的动了动身子,最后伸出手臂环在了顾浅生的腰间,方才慢慢合上了眼。
顾浅生耳畔是君篱的心跳,一声一声,渐渐他也随着有规律的响动沉沉睡去。
一朵乌云无声的漂浮着,渐渐笼罩了明亮的月亮,周围登时一暗,变成了一个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迷蒙的黑暗之中突兀的亮起一抹亮色。
那是淡淡的血芒,似乎掺杂着凶戾与血腥,冷俏的目光先是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半晌,似乎在感受自己到底身处何地,渐渐,涣散的血瞳慢慢聚焦,君篱动了动搂着顾浅生的手臂。
顾浅生睡得太沉了,体内的伤势让他并没有被身旁睡着的人细微的响动惊醒,或者,他根本不想醒了,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就算这个人是危险的,又如何呢。
所以一直到君篱静悄悄的起身出了屋子,顾浅生都没有一点儿反应,只在身旁渐渐变凉的时候他微微侧了身子,挪到了更靠近外面的地方。
君篱虽然神色中带着些迷惘,但动作不见半分凝滞,熟练的出了屋子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南巷废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