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卿看着他,又回头看一眼姐姐,无声地点点头。此时她的心里,真是说不尽的悔呀。正应了那句老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小旅馆里寂静无声,客人们正沉入他们的梦乡中。
左少卿姐妹和张雅兰上楼进了她们住的房间时,柳秋月正坐在床上生闷气呢。
左少卿看她一眼,问:“秋月,你怎么没睡一会儿?”
柳秋月向墙边一指,鼓着嘴说:“有那头猪睡在那里,我怎么睡得着!”
左少卿回头一看,只见陈三虎裹着一条毯子,正躺在地上蒙头大睡,还发出阵阵鼾声,睡得那叫一个美。
柳秋月说:“他来时,已经半夜了,旅馆也不开房间了。他说他在地上睡就行了。好,你瞧他吧,一躺下就开始打呼噜,就跟打雷一样,站在走廊里都能听得见!”
刚回来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看着秋月气得发青的脸。
秋月说:“我是一分钟也没睡着,光听着他打呼噜了。我看,也该把他叫起来了。要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睡着觉。”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照着陈三虎踢了两脚,对着他的耳朵喊:“喂,陈三虎,你也该起来了!该你顶班了!”
陈三虎一翻身坐起来,看着屋里的人,张开大嘴说:“哎呀,主子,你们回来了。我再呆在这里,就……就不合适了。行了,行了,该你们睡觉了。我也该走了。”
左少卿说:“三虎,今天很关键。你告诉胡广林,让他也小心一点。”
陈三虎爬起来,伸着懒腰说:“行,行,主子,我知道。”
陈三虎走了之后,左少卿等人也准备休息一会儿。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于是,张雅兰和柳秋月睡一张床,她们是掉头睡的,各拉了被子一角盖在肚子上。
左少卿和妹妹则睡在另一张床上。她们是一头睡的。
此时电灯已熄,房间里沉入黑暗。左少卿搂着妹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心里只觉得舒畅和温暖。她在妹妹的耳边说:“妹,睡吧,什么也别想了。”
但是,她们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服务员的敲门声惊醒了。服务员站在门口说:“有你们的电话,你们谁去接?”
左少卿急忙起来,跟着服务员下楼接电话。
电话是胡广林打来的。他压着嗓子小声说:“左少,我和三虎找到那个胖子了,就是那个叫涂和祥的家伙。他住在糯米巷,是个小院。我估计,那两个孩子可能也在那里。你们快来吧!越快越好!”
左少卿扔下电话,掉头就往楼上跑。
事后回想,因为陈三虎打呼噜,被柳秋月提前叫醒,今天去“荣升小吃店”的门外替换胡广林,就比平时早了一点。就是早了这么一点,却至关重要。
这天早上,陈三虎离开小旅社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打着哈欠,摇摇摆摆出了小旅社,向“荣升小吃店”走去。路上,他在早起的小吃摊子上买了一大包刚出锅的葱花饼,一边走着,一边大口地吃着。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有像陈三虎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他吃什么都香,在哪儿睡都打呼噜。不过,他可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看吧。
天麻麻亮的时候,陈三虎到了“荣升小吃店”的门外。他在一条小巷巷口的角落里找到胡广林时,胡广林正伸着脖子向小吃店那边张望着。
胡广林拉着陈三虎在身边坐下,小声说:“三虎,里面的店老板好像一夜没睡,店里一直亮着灯。半夜里,那个叫古占标的家伙,还出去过两次。”
陈三虎眨着小眼睛望着他,“老胡,他们什么意思呀?想干吗?”
胡广林一点头,“我感觉,肯定没有好事!”
陈三虎把剩下的葱花饼放在胡广林手里,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吃吧,吃完就回去睡觉。这里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