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院子里,聚着不少村民。
林羡跟着吴寡妇进去,便听到有人忿忿道:“钱大娘,大家都是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你张嘴就说我们偷你家的宝贝,这话传出去,让其它村庄的人怎么看我们?”
“就是!无凭无据地,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
老钱氏的撒泼,无疑惹恼了众人。
一时间,院中争执不断。
“无凭无据?要是无凭无据,我手里的碗怎么解释?!”老钱氏端着一只缺了大口的陶碗,话说一半,再次哭嚎起来:“可怜我那婆婆,到死也才攒下那几只镯子,还被个黑心肠的给盗走!”
村长孙泉坐在堂屋的桌旁,被老钱氏嚎得头疼不已。
这老钱氏,着实是下塘村的一大毒瘤。
大半夜不睡觉,把茅坑附近挖得没一块好地儿。
这不,就有人着了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光棍老张头去如厕,一脚踩进没填好的坑里,脑袋磕粪缸上,当场去了半条命。
要不是其他村民经过瞧见,今日老张头怕得魂断茅厕。
孙泉去看过老张头,又叫二儿子填了茅坑周围的坑坑洼洼,还没坐下喝口水,老钱氏就端着半碗粪虫上门来了。
“那杀才把我家的宝贝换成这只破碗,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还有没有天理了?!”
老钱氏还在那边嚎,林羡已经确认过她手里的碗。
还真是沈大毛捡来作狗盆、昨晚又被她埋掉的那一只。
马氏看到林羡立即过来:“林丫头,你告诉婶子,你婆婆是不是真有两只金镯子,一只玉镯子?”
老钱氏咬定说丢东西,村长不得不查。
这事关乎他们全村的声誉。
但也不能只听老钱氏一面之词,林羡便是孙泉让吴寡妇请来作证的。
林羡在沈家待过几个月,对沈家的情况比外人清楚,虽然是沈家儿媳妇,如今却已分家,在旁人看来,她是不会帮着老钱氏撒谎的。
“你婆婆说她把几个镯子埋在茅坑附近,结果昨天夜里遭贼,贼人用一只破碗换走了那些镯子。”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的林羡:“……”
她不知道老钱氏是怎么把碗挖出来的。
但这老太太,林羡也是打从心底觉得她戏多。
不好直说这碗是自己埋的,要不然,老钱氏就该赖定是她偷的‘镯子’。
林羡正想着措词,一道小身影从门口挤了进来。
沈二毛找到自家娘,立即跑过去。
“娘!”小家伙肉实得很,一手抱住林羡的腿,另一只手拿着块地瓜,不忘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