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晚期,也不过如此。
单看一个沈明珠就知道老钱氏不会教孩子,如今见着沈耀祖,听了沈耀祖这番优越感爆棚的言论,林羡倒没诧异,只回道:“你说得没错,与其盲婚哑嫁变成怨偶,倒不如各自安好。”
沈耀祖:“……”
从澜记里追出来,沈耀祖就做好被哭缠的准备。
所以,他在心里作了一番规划。
一旦林羡拽住他衣袖,他就把人带去附近巷子里,然后,彻底打消林羡那点奢望。
沈耀祖告诉自己,无论林羡怎么哭闹,自己都得硬下心肠,不能让这样一个村妇带累自己的后半生。
该打的腹稿,他都已经打好。
要是林羡执意纠缠与他,那他就反问她,是否想看他功名被剥,想看沈家因为她一人的任性背井离乡?
程家是靖阳县的大户。
像林羡这种出嫁以夫为天的村妇,最是经不住吓。
倘若她知晓,他与程絮儿的亲事不成,程家必将打压沈家,甚至把沈家赶离靖阳县,而他或许也会因程家的作梗,往后无缘与科举之路,必定吓得脸色煞白,自然而然,也就安分了。
沈耀祖想了好些应对之言。
唯独没料到,林羡的态度会是如此。
别说拽着他哭诉,连一丝怨怼都未曾有。
林羡见沈耀祖没让路,便又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你当初同意这桩亲事,现在我怕是日日食难下咽,不到双十就该抑郁而终,现在吃得香睡得好,倒是托了你的福。”
“……”沈耀祖面色微青:“你什么意思?”
“没听明白?”
林羡说着,兀自点头:“读了十几年书才考中一个秀才,料想你也不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沈耀祖九岁成童生,一直是众人眼里的文曲星,如今二十一岁中秀才,亦是师长勉励、同窗歆羡,好不意气风发。
林羡这番话,却是将他一脚从云端踹下来。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考个秀才就跟吃顿饭一样容易。
气短之余,沈耀祖越发庆幸,自己没娶这种愚昧无知的村妇做妻子。
比起识文断字的程絮儿,林羡简直一无是处!
然而,一想到林羡是因恨他才出言不逊,沈耀祖就不再与她计较,“我知道,你对我终归有怨,可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即使我勉强与你成亲,日后怕也难以善终!”
“会不会善终,我不知道。”
林羡接话:“我只知道,好狗不挡道。”
粗鄙!
何其粗鄙!
沈耀祖闭了闭眼,却也忍不住低斥:“羡娘,我竟不知你原来是如此刻薄之人,是我错看了你。”
林羡道:“错看人,只能说明你自己眼瞎,与旁人何干?”
“……”
沈耀祖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如此粗鄙之词,偏偏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没想到,月余不见,羡娘居然变得这般尖酸。
沈耀祖知道自己执意退亲,会给林羡带去致命的打击,却未曾料到,嫉妒可以使一个村妇面目全非!
“如果对我恶言相向,可以让你心里好受点,我不拦着你。”
沈耀祖侧过身,不再看林羡。
林羡瞧他终于肯让路,径直越过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