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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大门外,宽敞开阔的门庭上列站了近百名勇士,清一色骑着带黑铁头箍的高头大马,一眼望去肃穆精悍。
为首者二人,骑着的骏马格外高大,黑铁头箍上还系着一截红缨,乃是容王府家将之首的标志。
其一人文质彬彬,着青竹纹样的套头衫,嵌白玉发带束发,一副书生打扮,乃是此行随侍的文士,周斌先生。
另一人胯下骏马尚列周斌之前,乃是一身银铠的少年郎君,此行为首者,权势熏天的容王四子,容宿。
望着四门大开的王府,周斌侧身提醒:“四爷,您该下马了。”
“再等等,”容宿扬起下巴,马鞭一盘指着牌匾上的裕王府三个字:“若在长安,便是德王见了我容家子弟也要礼让三分,小小边关裕王,竟不肯出门迎我?”
周斌伸手按下他的马鞭:“裕王乃陛下嫡弟,身份之贵,犹在德王之上,遑论与咱们王爷的年少之交。”
容宿微一眯眼:“那小世子呢?难道也猜不出我是来做什么的?”
“四爷慎言,”周斌眉头紧皱,对容宿的口不择言有些不满,但碍于主从身份,不敢多语,只能脸色微沉地侯着。
裕王端坐大堂,听了前厅汇报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盏抿了口。
“容恺同又来这招暗渡陈仓,许多年了兵法也未有进展,心思便都安在了结党弄权上罢。”他放下茶碗。
底下安坐的两位裕王府文士起身一人,应道:“属下会着重关注周斌。”
裕王点头。
一个籍籍无名的庶子和容王帐下有名的文士,傻子也猜得到此行谁才是容王首肯的第一人。
便是周斌刻意安排了庭前那场,在裕王眼中也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不过那容宿,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裕王道。
兵家战场,虚虚实实,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是。”另一位文士开口。
院外,容宿终于等得不耐烦,提着鞭子大刀阔斧地闯进门,周斌也踩着小厮脊背下马,一众人踏入裕王府的大门。
进了门,容宿抬手便贺:“恭喜裕王殿下!”
身旁周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又极力掩藏。
但这小动作怎能逃过裕王的法眼,他心中许多事在渐渐落地。
众人落座,裕王才问:“本王何喜之有?”
“陛下有心接贵府世子到身边抚育,岂非天降之喜?”容宿道。
裕王:“若真如此,旨意何在?”
容宿脸色一沉,似乎没料到裕王会开口就要旨意,对他容王四子的身份毫不忌惮:“裕王殿下是信不过我等,还是存心不想交出世子?”
裕王笑着摇头:“自然不是,但想必贤侄也知,本王嫡子自幼体弱多病不堪长途奔波,若无陛下旨意,本王,亦不想冒险行事。”
容宿脸色更沉,手撑案就要站起来。
“四爷,”周斌开口相阻,容宿这才坐下,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吩咐一句:“周先生,你来说吧。”
“是,”周斌起身,客客气气地冲他拱手一礼。
但裕王及其左右文士却都提起一口气,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