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秦湛温柔地说。“我先给你找处空营房安顿下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卢安世只好点点头。
秦湛摸摸她的头发,差人把她和宝川带下去。
陆功全难以置信:“王爷,你还打算留她在身边?她显见就是假的。”
“你还不明白么?真的假的,我压根不在乎——给季伯带个信,让他把接回来的’王妃’安置在随园,不准踏出一步,也不准任何人见她。”
陆功全压抑着怒气,良久才低声应是。
秦湛将卢安世安排在后营的一处空营房内。土胚营房四间,外有土墙,只开一门,图个清静。卢安世进门的时候发觉,房里摆设虽然简单,但一应用度都不缺,大到防凉的毛毯,小到精致的木梳。宝川往对面床上一坐,拍拍软绵绵的被褥,“当兵真不错啊!我也想当兵了!”
卢安世知道这是秦湛细心,不由得心里一暖。但是自冥婚以来的种种很快将这种暖意冲淡了。特别是徐通。她不知道他怎么敢,怎么敢?平日里他对父亲是那样的尊重。
卢安世想到这里,突然从这看似杂乱无章的事由里发现了线索。杜三的大胆也好,徐通的背叛也好,全是因为父兄失去了联系!
若是父兄还在,他们敢这样肆意妄为?!
必然是不敢的!
那……他们怎么如此坚信,父兄不会回来找他们算账?!
卢安世突然惊跳起来。
难道他们有父兄的下落?!
更有可能的是,父兄的失踪本来就与他们有所关联!
卢安世被这样的想法吓得不行。虽然她本身来自于一个开明的社会当中,人们很少再提及男尊女卑,但是魂穿以来,她却发觉这一条规则深深镌刻在人与人的关系当中。她在没有母亲的情况下能在卢家平安长大,全然是因为父兄的照拂和关爱,如果她现在失去了这层庇护,不论是情感还是现实,都将给她很重要的打击。即使以后她可以顺利嫁入王府,但没有一个强势的爹爹,没有一个强势的家族在背后撑腰,她依旧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就在卢安世寝食难安之时,秦湛突然在窗口叫了她一声,“喂。”
卢安世惊跳起来,待看清是他,才抚了抚胸口,“骇死我了。”
秦湛从外头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大头兵,人手一个托盘,托盘上面乘着糕点、糖果、汤圆之类的小食。“这里住着还惯么?”
卢安世敷衍:“有地方睡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