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有人起来烧水,开始一天的工作。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外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阁楼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鲁智深看了一眼:“这鬼天气!”
这下个不停的雨水,除了打水、出更,没有人愿意出去。
这让耶律敏儿一行人分外焦急,不由开口道:“你们不出去吗?”
“出去干吗?”看到他们,宁采臣便想到那汤。也许这时代的人不觉得,但是他只要想起便是一阵反胃,虽然他没有喝。
可是辽人不知道他所想,反而靠了过来,说:“难道不需要去买些吃食,又或是去礼部?”
他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凡是阵法,其威能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进的人多了,超出阵法所限,总有人可以出去。
这也是不懂破阵之法之人,不是办法的办法。
宁采臣:“什么都买好了,没有要买的了。礼部?雨下这么大,去了也没用。”
无功而返,因为宁采臣说的都是正理。
他们怏怏退回。“郡主,这下怎么办?没有这些宋人一起,咱们只怕出不去。”
耶律敏儿:“只有这等办法了吗?”
“是的,郡主。这些供奉布的阵,咱们是不懂的。就是这个法子,还是从王爷身边的供奉听来的。这雨看样子,一时三刻也停不了。这宋人想必也就不会出去。”
“那咱们就等。”不要看耶律敏儿是个女子,便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就是不懂,在上京独自一人呆这么久了,多少也明白一些政治斗争。
供奉,是他们辽人聘请的一些奇人,有的擅于谋划,就像是绍兴师爷,毕竟他们是马背民族。抢与毁坏,他们懂,但是建设,他们更多的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了。
跑马圈地行,什么建设、民营、民生,那就傻眼了。
除了他们必须依靠这类人外,他们供养更多的便是一些(自称)有法力的人。人就是如此,有了权势,便想长生。这与种族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人的通病罢了。
养的起供奉,又布得下阵法的。耶律敏儿自然知道是他们契丹贵人动的手。
同胞内斗,同样是人的通病。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么谁才是最了如指掌的彼,显然是同胞。
“可是郡主,咱们已经没有银子了。”
耶律敏儿:“什么?银票也没有了吗?”
“是的,郡主。宋人实在是太贪了,连木头都收银子,这一夜咱们烧的可都是银子。”
“那你们不会(自己砍些木柴)……”这话她说不出,因为在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前,这出去了,就不一定还能回来了。“好吧!本郡主去和宋人说说看。”
压着火气,带着不满,一张小脸紧绷绷的。“喂。”
“你有什么事吗?”她无礼在先,宁采臣也不在乎她是什么郡主,大刺刺坐着,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
等级制度下,宁采臣是需要起身相迎的。不过想想双方份属两国,耶律敏儿只皱皱眉:“你的吃食可不可以再分我们点儿。”
没有底气。本以为今天一早会离开,谁知道这该死的雨一下,他们不走了,全呆在屋中。
宁采臣:“可以,一手银子一手食物。”
“可,可我们没有银子了。”耶律敏儿有些羞辱感上心。
宁采臣双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腾的一下,她就怒了,脸红脖子粗:“我响当当一个郡主,还会缺你银子不成?”
宁采臣:“你是说你要签字画押吗?”
“签字画押?”
“对,就是你欠多少银子的欠条。”
“好!拿纸笔来。”
随从:“郡主,等一下。”
耶律敏儿:“什么事?”
“郡主,咱们买他们一口锅,再买下羊。咱们自己杀自己吃。”一碗汤二十两实在是太贵了,不过是加些水罢了。
耶律敏儿觉得有理,提了出来。
“可以。”他们要的什么,宁采臣听得一清二楚。刷刷刷,便写好了。“签字画押吧!”
“好!等一下!”拿过纸,耶律敏儿爆发了。“铁锅一口一千两,羊一只一万两,牛一头两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宁采臣:“这可比抢好多了。你可以不买,我又没逼着你买。”
“欺人太甚!这牛羊都是买咱们的,你凭什么卖咱们这么贵?”听到宁采臣的开价,所有契丹人都火大了。
宁采臣:“如果你们觉得价太高,你们可以不买……哦,对了,用战马换也行。听说你们卖咱们的战马可不便宜。”
哪儿是不便宜,根本就是不卖。
提出战马的事,契丹人的火焰瞬间便小了。就做再白痴的契丹人也知道是绝对不可以给宋人马的。
可不给马,便要花这么多银子吗?
“好!本郡主买了。”耶律敏儿立即签上了名字。
宁采臣收好欠条,对白清说:“白大人,把那口锅给他们。”
那口烧了洗澡水的锅,宁采臣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正好,卖了他们,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