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雪一怔,赶紧将那面铜镜放下,将一脸的陶醉收敛,趋步迎了出去。
刘备已跨过门槛,面带春风的走了进来。
“夫君不是处置军务么,怎的这般早就回来。”糜雪上前扶着刘备坐下。
刚刚经过一场大病的刘备,自然要表现的无比自信一般。
刘备神态傲然,语气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糜雪听着也暗松了口气,笑盈盈的服伺刘备。
刘备忽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钗,笑道:“近来忙于军务,冷落了夫人,这支金钗是本将军特召城中最好的金匠打造,夫人你看喜不
糜雪扫了一眼那金钗,心中未起太多波澜,却强装欣喜,将那金钗接过爱不释手的端详,口中更是队队称谢。
刘备得意,便道:“来,我为夫人戴上。”
糜雪笑盈盈的转过身去,刘备抬起手,欲要为自家妻子亲手插上这礼物。
忽然间,刘备的眉头猛的一皱。他发现了糜雪头上的那枚玉钗。
笑脸顿收,刘备急将那玉钗拔了下来,质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糜雪面带茫然,回头看时,不禁花容一变。
她这时才惊醒,自己一时糊涂,竟忘了把这聂泽风所送的玉钗收了。却不想给自己丈夫看去。
“这个呀,这是兄长送给妾身的。”糜雪心中慌张,面上却镇定的很。笑着想要搪塞过去。
“胡说八道,这东西分明是宫中之物,陈圭如何能有。”刘备厉声喝道。
糜雪吓了一跳。却忘了自己的丈夫曾经是大汉的皇叔,那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知宫中之物自有其特殊标记,如何能被她三言两语蒙混过去。
糜雪给识破,顿时面露慌色,吱吱唔唔不知如何应付。
刘备铁青着脸道:“我徐州一向尊奉楚王,岂会有这违禁之物,只有那聂泽风前番趁乱劫掠过许都,这玉钗是不是聂泽风送给你的?”
糜雪心头一震,花容惨白。事到如今自知无法瞒下去,只好点头承认。
“怪不得前番你一个劲的劝我和聂泽风言和,原来你是私收了他的贿赂,你这个贱女人,险些坏了本将军的大事!”
刘备怒不可遏。挥手便一巴掌向着糜雪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刘备这一耳光下手极重,竟是将糜雪扇倒在地,那雪白的脸蛋上,立时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
糜雪自从嫁给刘备以来,百般宠爱。刘备队重话都没有一句,更何况是扇她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只将糜雪扇得是又痛又惊,万般委屈之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刷刷的就往外淌。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恼羞之下,糜雪冲着刘备尖声大叫。
糜氏乃刘备在徐州立足的两大后盾之一,糜雪身为糜氏之女,生平自是骄纵,如今受了刘备一巴掌,羞愤之下,本能的激发出了糜家人的张扬。
刘备没想到妻子竟然还敢冲着自己嚣张,不禁勃然大怒,挥掌就又向糜雪扇来。
“上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掌未落下,一人从外闯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刘备见有外人来,当即手了掌,狠狠的向糜雪瞪了一眼。
糜雪也知趣,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脸颊的泪痕手忙脚乱的抹干净。
闯入之人,正是糜雪的族兄糜竺。
“何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刘备瞪着他斥道。
糜竺抹着脸上的冷汗,颤声道:“上将军,聂泽风的大军已经渡过徐水,目下正向下邳杀奔而来啊。”
一语,竟如晴天之霹雳,只把刘备劈得神色惊变。
“怎么可能,聂泽风的兵马如何能轻易过徐水,陈圭将军呢,他的陈圭为何不出动拦截。”
刘备还以为聂泽风是以战船运兵强渡,想着有陈圭在,岂能让敌人轻易南渡。
糜竺结结巴巴道:“聂泽风那厮是在上游搭了一座浮桥,一万多大军只片刻间就渡过了徐水,我兄长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浮桥!”
刘备大惊失色,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徐水上建浮桥,此等前无古人之事,竟然让聂泽风给想到,刘备如何能够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一瞬间,刘备几乎要窒息过去,摇摇晃晃险些跌倒。
同样惊慌的糜雪,赶紧上前扶住了刘备。
“上将军,聂泽风的大军已在杀奔而来的路上,请上将军快拿个主意吧。”糜竺慌张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