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名节以死明志,夫妇随反出中原
魑岳闻言蹙眉道,“贤妻平日娇娇怯怯的,没想到,到了紧要之处却是这般刚烈,只是你如何也不为我绸缪打算一番,若是你真有不测,厉族又已非我容身之所,岂不是……”说道此处,因眼圈儿一红将后无封搂在怀里。
后无封闻言也哽咽道,“是了,只是我此番守节却也不是单为自己的名节想着,只因你虽然叛出厉族王脉,到底曾是王子之尊,又是个恁般英雄了得的人物,如今我做了你的浑家,若是让人糟蹋了,你面上如何过得去呢,所以当时便想着,虽然此番抛撇而去,只好是我对不起你了。”
魑岳闻言点头道:“既然这么说,那么那歹人便不曾对你无礼么?”后无封闻言脸上一红道:“那人吃醉了,虽然不敢娈入坏我清白,只是也不肯放我出去,非要叫我……”说到此处哽咽了两声,魑岳见状道:“这些腌臜事不必说了,我往后也绝不因为这件事疑你可好?”
后无封闻言摇头道:“既然这件事已经闹出来,少不得总要叫你知道的,与其让你听了外头风言风语,倒不如自己跟你说清楚了,才不伤了你我夫妻的情分。”
魑岳闻言只得点头道:“既是你心里过不去,就对我讲了也无妨。”后无封闻言低头不语了一阵,方才鼓起勇气道:“那人便对我说,‘如今我这一柱擎天的架势,断然不好就回去的,走在官道上脸面须不好看,虽然亲近不得娘子的身子,好歹给我些甜头,叫我出了火,自然放你去了。’我听了不由心下大怒,又与他撕扯了一番,高声叫嚷,只是外头的官妓位份都还不如我高,况且朝廷早有惯例,官妓一旦进入洞房之中,除非服侍的那位官员开口,旁人是不许放她出来的,是以我闹了一阵终不得脱身,又怕他那脏东西不服管束,复又来缠我,倒保不住清白之身,不如先教他洩了火,自然就没有本钱来勒掯我的,是以就肯了,用……用了唇舌指掌服侍了那人一回。”说到此处,到底羞涩屈辱,因伏在丈夫怀中哀哀哭泣起来。
魑岳闻言,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因恨恨道:“若给我查明此人身份……”后无封见了丈夫狠话连忙柔声规劝道:“如今我也不曾失节,不过是给人揩油占便宜罢了,又何必多添一条人命呢,再说那人的相貌官阶我也记不清了,打听起来也不容易,三则此事若是给圣上知道了,岂不又要惹出一场闲气来,所以我说,竟是不去理会的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要与你商量。”
魑岳听闻妻子说的句句在理,也只得暂息心中雷霆道:“还有什么事呢?”后无封欲言又止了一阵道:“今儿晌午我与你说的那件事,你心里到底怎么样,愿不愿意去呢?我倒觉得你大哥待咱们也算真心,不然旁的兄弟姊妹,未必会那么听从他的,况且我又听你们驸马爷说起,如今弟妹们都大了,论理已经建立了皇极殿制度,往后就不是你大哥一人做主,但凡厉族皇室都按阶参与政事,共商国是,如今咱们回去,名份还是王爷,不必在这儿给人家做奴才强么?”
魑岳闻言低头寻思了一番道:“这件事倒也不是没得商量,只是一来,我在中原一战之中,为了护住你和孩子已经反水,厉族之中最忌讳此事,二来,我久在内卫当差,难免知道一些圣上家事,只怕一旦流露出认祖归宗的心意,那蕴果谛魂却是饶我不得的……”
后无封听闻此言倒是大吃一惊道:“这话真么?我如今也在御前当差,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却还没见过圣上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呢,可是咱们娘娘想不到的地方他都提前想好了,娘娘想什么吃的玩的,就算再难得,也有法子弄了来,倒难为他生在帝王之家,却又这般温柔腼腆,这也罢了,只是昨儿侍宴之时,我偷眼观瞧着,这圣上的模样儿竟不比娘娘差,只是更为俊秀威严罢了,如今拿来他性情一比,只怕性情还在其次了呢。”
魑岳听闻妻子盛赞蕴果谛魂,倒也不曾吃醋,只因此人端的如宝似玉,自己绝难争竞,只是若论心机,倒终是机关算尽。因点头道:“圣上待娘娘好,这却是真心,只是除却中宫一人,只怕全天下的人命他也未必放在眼里,前朝先皇那样重用他,都不曾立为太子,可知他是个聪明太过之人了。”后无封闻言道:“莫非……他曾命内卫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