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岳闻言摇头道:“我做内卫的日子原也不长,只是当年曾为他办过一件桃代李僵的事情来。当日他甫一得知天之厉与皇后娘娘尚有瓜葛,因心下绸缪策划一番,命我以厉族功体将他重伤,再嫁祸给那书生王迹,娘娘竟没半点儿疑心便信了他,与那王迹丢开了手,此事我一直记挂在心,这些年来不曾对旁人说起。”
后无封闻言唬了一跳道:“圣上好心机……”魑岳闻言冷笑道:“难得的是他甫一得知此事,竟能运筹帷幄一击即中,旁人不敢说,若是换了我,只怕早就气死了,还有心思算计人呢。”
后无封闻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挥起粉拳在丈夫身上招呼了几下道:“少混说,你浑家岂是那等偷人养汉的风尘女子。”魑岳见自己打错了比方,因连忙赔笑道:“看你,我不过将心比心,谁又攀扯你在内了,倒没得这般多心起来。”因将浑家搂在怀里亲个了嘴儿哄了一阵方好了。
那后无封又道:“既然如今的主子是这样脾气秉性,我看,这中原朝廷却也待不得了,如今你哥哥势力渐渐做大,又领了战云王的头衔,那绮罗生大人也抬举他,只怕圣上心里未必肯依,到时若再有削藩的事,以咱们的身份地位,不是首当其冲么,如今我听见你说了圣上这些往事,只怕他将你我拘在身边,也有为质之意。”
魑岳闻言点头道:“你说的很是,只是如今满城都是圣上的耳目,就算你我想走,也未必能一路平安回到战云,再说当日我是恨极了那天之厉,才伙同圣上骗了娘娘心意,如今这般伶伶俐俐的回去,只怕他未必就肯收留咱们的。”
后无封闻言道:“说你是个呆头鹅你还不认,当日那件事除了你与圣上两人,此事不传六耳,你却担心什么,圣上那边断然不好将此事闹出来,若你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若是投奔战云之事,那驸马爷倒替咱们想出一个主意来。”
魑岳听闻妻子腹有良谋,连忙问道:“如何妙计?”后无封见丈夫吐了口,因点点头道:“如今那剑布衣与咎殃的婚事定了日子,正是正月十五人月两圆的时候呢,只因剑布衣是娘娘身边的人,论理婚宴是要在咱们后宫摆酒的。我是娘娘身边的人,自然要随侍,你又是厉族之人,最善易容之术,咱们悄悄跟在迎亲队伍里,婚宴已毕,剑布衣便入赘了战云做了驸马,自然是要回转战云王朝的,咱们竟了他们去,便是路上有人为难,咱们自然受鸿胪寺庇护,又有谁敢真心搜查不成,再说你几个兄弟姊妹的功夫又岂是好惹的,就算撕破了脸闹出来,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
魑岳听闻妻子此番言语,却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勾当的,因不由失笑道:“这倒是士别三日竟当刮目相看了,往后我不叫你浑家,只叫你女诸葛如何?”后无封听闻此言噗嗤一笑道:“这都是在宫里勾心斗角的,把人挤兑得没办法,若是我还在往日养尊处优的时候,谁又愿意学坏了呢。”说到此处,又怕丈夫多心,因又点头笑道:“这也是因祸得福,若没有在宫里历练过几年,却也想不出这个巧宗儿来。你若依了我,咱们从明儿起就该拾掇拾掇细软,我在家也歇不了几天,还是要上去当差的。”
魑岳闻言点头道:“依你说,此番因选上了给娘娘教习歌舞,他便对你赏识了,才叫你在中宫走动的么?”后无封点点头道:“正是,只因当日我见他怀着身孕,便从旁提醒他一些孕中所需关照之事,他因感念我心里记挂着两位小亲王,又听说了我出身高贵,只因两国交战才没入教坊之中沦落风尘,咱们的孩儿又没有保住,所以对我又怜又爱,此番放出乐籍之中,叫我得以清白做人,还选在中宫之内行走,只是你与那巫阳姑姑偏生又闹出龃龉来,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却也有些为难。”
魑岳闻言道:“这不值什么,左右是要去了的,既然娘娘看重你,你便多在他跟前走动,那巫阳女官想来也不肯为了排揎你便在御前失仪的。”后无封闻言点头道:“你宽心吧,我自己都理会得。”一时间夫妻两个商议定了,方吹灯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魑岳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