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东南亚又不是穷乡僻壤,荒郊野岭,消息也谈不上多闭塞,再说了,我和杂毛小道两次前往缅甸,将整个东南亚局势搅动得一片风起云涌,青伢子自然不可能不了解我的厉害,他之所以敢来报仇,除了已然将班智上师的那一身修为给消化完毕了之外,一定还是有所倚仗的,而除了那些萨库朗残余力量之外,这尊巨大的神像,想来就是他压箱子的底牌之一。
我正被那个滑不溜手的光头给缠着,急着将其斩杀,突然感觉头顶一暗,抬头瞧见了这货,顿时就有些心颤,担心小妖吃了亏。
然而面对着这巨大的手掌拍来,小妖却并不畏惧,咬着牙,往地上一跺脚,突然那小身子就像吹气球一般,按比例地变大了许多倍,直接变成了一个小巨人,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中,奋力回击,与那亦幻亦真的手掌对轰在了一起。
砰!
整个空间都随着一震,稍微轻些的砖块碎瓦全部都在瑟瑟发抖。
小妖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有着恐怖气息的巨灵神像,与其较力,我也在混战中抬起了头,看向了静立在水塔之上,俯视战场的青伢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家伙一手策划并且造就的,然而此刻的他却清闲得如同一个围观群众,置身事外,我怎么能够让他好过?
这想法一起,我立刻不再等待,将鬼剑朝着那个与我贴身缠斗的光头男猛然一挥,连着抢攻三剑,将其逼退之后,一个箭步便纵身冲到了水塔之下,用力一跺脚,下面的隔热瓦立刻碎成好几块,我也不选,出剑随意挑起一块,像打棒球一般,朝着青伢子的面门射去。
我这一击充满愤怒,瓦片碎砖如出膛炮弹,转瞬即逝,很快便抵临到了青伢子的面门上来,然而就在这一刻,只见那家伙突然刷的一下,竟然不见了影踪。
移形换位!
这个家伙的精神力竟然有这么的强大?我心中一跳,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息波动,回手便是一剑,却见竟然是天空那尊巨大神像探出一只巨手,拍在了我的头顶。
鬼剑如发烫的刀片,而那厚实巨手则如同奶油一般柔软,两边分开,而破口处泄露出来的巨大力量也从上到下,瀑布击打一般地拍打在了我的身上来,如此高压,我倒也能够生生抗住,那镇压山峦的力量观想于心,但脚下那一层隔热瓦却受之不住,立刻出现了一道道放射性的裂纹来。
而就在我被巨手打压的那一刹那,水塔之上突然飞落下一团团的冷火来,附着在我周边十米的外围,那火焰充斥着一种诡异而可怖的能量,一点即燃,倏然凝结成圈,迎风涨一丈,遥遥笼罩,火焰跳跃不定,将周遭的空间扭曲得不成模样,立刻将我与所有人都隔离了起来。
我在火光燃起的那一瞬间就尝试着突围,然而那冷火却总能够提前燃在我的视线尽头,而那诡异的火舌我潜意识地又不敢去碰触,于是缩回来,瞧见旁边躺着两具尸体,左脚勾起一个,朝着前方的火焰踢去。
那尸体在空中翻腾两圈,压在火焰之上,结果下一秒我听到了一声发自于灵魂的哀号。
这一声隐隐约约、似是而非,然而在我耳中却如雷鸣天地,脚步也顿时停止下来——这火焰对于实体的灼烧效果并不大,那尸体压在火上面,根本就没有燃烧起来,然而却能够将支撑人体的三魂七魄,给烧得形影无踪,灰飞烟灭。
好霸道的火焰,不过青伢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抬起头,整个世界都被吞吐不定的清冷火焰给扭曲隔离,除了脚下碎裂一地的隔热瓦,什么水塔啊、巨大的神像都再也瞧不见模样,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然被禁锢住了。
这灼烧灵魂的火焰还在跳动,而下一刻青伢子那缥缈无定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陆左,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这几年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过活,使得我更加谨慎。但是老乡我最近有难处,需要借你项上人头来立威,还望你成全啊!”